浙江“非遗”系列之四：浙江畲族民歌
浙江的畲族，是明清时期从闽东迁至浙南、浙西，所以这两地的畲族民歌是同宗同源、不可分割的。从文化人类学上来说，浙江畲族民歌，它在保留遗存方面，比迁徙地更具原始和古老性，如“do la sol mi”四音列的角调式（也称“景宁调”），是畲族的古老歌腔，在迁徙地的闽东及更早的粤、赣、闽三省交界地区已基本不见，而浙江却多有留存。
畲族民歌，和民俗活动紧密结合在一起。如结婚仪式，随着一个个程序，要唱《度亲歌》、《拦路歌》、《交礼歌》、《脱草鞋洗脚歌》、《奉茶歌》、《赤郎歌》、《劝酒歌》、《撬蚧歌》、《半夜点心歌》、《对盏歌》、《起身歌》等。我们先不听这些歌，只要看其名称，就能想象出这些民歌是多么有趣、多么生动啊！又如“做功德”，要唱《奠酒》、《做少年》、《二十四孝》、《引魂》等。“学师传师”，要唱《请师爷》、《接香火》、《造寨》、《造水洗坛》、《过九重山》、《兵歌》、《高皇歌》等。以上仪式后两种，多为“载歌载舞”，有着较浓厚地宗教气息，我们可以称它为（宗教）歌舞曲。
由于民俗活动多在室内举行，所以唱畲歌不需要高亢嘹亮大声的歌唱，只需轻声演唱即可。由于演唱时间较长（有的要长夜盘歌，通宵达旦，历数日夜而不衰），以防嗓音疲劳，无论男女老少，多用假声来唱（祭祖歌、功德歌、哭丧歌用真声演唱），音域较窄，一般为六七度。从音乐上来看，畲族音乐具有字密腔少，吟诵性较强的特点。畲族民歌的歌词多以四句为一段，每句多以七字组成，间插“哩、哦、罗、吭、喔、哪、啊、哎”等虚字。按目前的说法，浙江畲族民歌有四种基本调，按其主要流传地的地名，分别称“丽水调”、“景宁调”、“文成调”、“龙泉调”。其中“丽水调”分布较广，数量亦较多，每句都落re音，旋律由do la sol mi re五音组成。“景宁调”主要流行在景宁、云和与建德县境内，每句都落mi音，旋律由do la sol mi四音组成。“文成调”主要流行在文成、瑞安与桐庐县境内，每句都落sol音，旋律由mi（高）re do la sol五音组成。“龙泉调”流行在龙泉县境内，每句都落la 音，旋律由mi （高）↑do la三音组成。
以上四种曲调，虽然各自唱名不同，落音也不相同，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点，旋律走向（趋势）是一致的，即多以do为中心，向上跳进到la音，然后迂回下行至re音，这是“丽水调”。迂回下行至mi音（不出现re音），这是“景宁调”。而“文成调”是以翻调的形式出现，以mi为中心，向上跳进到高音re，然后迂回下行至sol音。“龙泉调”也是以mi为中心，向上跳进到高音微升do，然后落在la音上。
浙江畲歌和浙江汉族民歌，无论旋律、节奏、风格都不相同，两者所强调之音也不相同，前者强调la音，后者强调sol音。尤其是畲歌中独具特色的do—la跳进，是畲族民歌中一个非常富有个性的音程。do相当根音，la相当冠音，而mi音正是这一“根”一“冠”两音之间的中间音。这三个音少了哪个音都不行。少了哪个音，或用其他音来代替这三个音，那畲族民歌的味道就大变，所以现在音乐界有人提出以“do mi som”来代替浙江畲歌中“do mi la”，这种观点是立不住脚的。
畲族民歌（景宁县），为2005年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扩展项目名录
（作者系浙江省文化厅非物质文化遗产委员会委员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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